罗平,女,看上去年岁不过二五,白皙面容,有南方人特有的瘦消。
  见到罗平是在杨达才审判现场,中院门外。罗平拖带着五岁女童,怀抱八月婴儿。因为见到我的背包上印有“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新闻中心”字样,遂认定我能救命。
  罗平和丈夫来自重庆开县。在西安期间,罗平的丈夫陈鹏因工伤致高位截瘫,工程方试图以50万终极了结。但罗平考虑从此守寡已定,生活亦无着,家有二老须得抚养,一双女儿尚年幼,面临诸多困顿。而参照同类案例则至少赔偿在百万元之上。从此这个中国少妇心存中国梦,找遍几乎所有媒体。媒体说:对这类事情我们要筛选,筛选不上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;又找遍各样政府机构,政府机构则说应该补偿却难能落实,有的领导则干脆躲着不见,还愤怒责问是谁给了罗平他的电话;再找劳动仲裁,仲裁则说此类赔偿不在仲裁机构管辖范围……
  罗平听了叔叔的意见,从老家重庆请来了律师。律师来了西安两趟,往返车旅住宿费用得让罗平担着,这个开销让本已经山穷水尽的罗平更感不堪重负。而这边躺在医院里的罗平丈夫陈鹏被医院一再催促续费,陈鹏住院的费用则估算一月达15万;罗平对着我的镜头哭诉已经五岁的大女儿,正待准备上学的当口,这个费用哪里去找?采访过程中,罗平怀中抱着的还在吃奶的小女儿一次次哭闹打断着采访。罗平说“他爸爸住院的时候给孩子量过体重是13斤,如今他爸爸在医院里躺了四个月,昨天再给孩子称体重竟然还是13斤,根本没长啊!”
  在西安大明宫附近的一间小宾馆的四楼,罗平和俩女儿,以及她的公公婆婆五口人,花六十元租了四个小时的钟点房。为的是此行我们的采访不被工程方发现。因为此前一天,因陈鹏工伤导致的其它工人工钱不能按时发放,当工人前往工程方讨要时,工人们竟然被工程方老板的儿子带领一伙三四十人暴打一顿,导致其中一人腿部被捅数刀,也给拉到了陈鹏所在医院和陈鹏同住……
  大概是罗平没有给公公和婆婆交代清楚我的身份,整个采访中,公公对着我的镜头不断诉说:“希望你们媒体……希望政府对我们的苦难多多关心……”
  一,我不是媒体;二、我不是政府。不过也难怪,罗平的公公不是不识字,他一定是从我的背包上看到了印有“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新闻中心”字样。我忽然难过地想:我也很难为呀,怎么一不小心就替亲爱的党做了一回托呢?不过我也想:我一定要认真去做这件事,以一个合格公民的身份!
 
      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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